北京时间2017年5月6日晚,“股神”巴菲特旗下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第52届股东大会,在美国小城奥马哈召开。由于外界推测这次股东大会可能是巴菲特最后一次亲自主持的股东大会了,所以,这次股东大会成了全球投资者的一次盛会,来自世界各地的近5万名投资者参加了这次股东大会,其中仅来自中国的投资者就有近5000人。
虽然有近5000名来自中国的投资者出席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第52届股东大会,而且在这次股东大会上,来自中国的投资者得到了多次提问的机会,但让广大的中国投资者遗憾的是,巴菲特至今都没有买下一只A股市场的股票,而且就是中国公司的股票,目前巴菲特也只持有一只比亚迪H股。而说到对中国公司的投资时,巴菲特称:世界上每一个国家都关心市值这个问题,它也是我们做决定中的一大因素。如果有与我们估值相符的企业,比如之前中国石油还有现在的比亚迪,我们就会去投资。言外之意,巴菲特没有投资A股上市公司,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A股市场缺少与巴菲特对估值考核相符的企业。
A股市场缺少与巴菲特估值相符的企业,这还真是一个客观事实。从巴菲特对中国石油H股的投资来看,与巴菲特估值相符的企业几乎在A股市场不可能找到。巴菲特对中国石油H股的投资是发生在2000年的事情,当时中国石油H股的股价被严重低估,当时巴菲特以1.10港元到1.67港元不等的价格买进中石油H股23.48亿股。但这种低估值很难在A股市场出现,因为,中国石油A股的发行价就达到16.70元人民币。A股市场的定价机构与港股完全不同。如此一来,A股要出现2000年中国石油H股那种估值严重低估的股票,这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也决定了巴菲特不可能参与到A股市场中来。并且基于A股市场发展的现状,同时基于巴菲特与芒格都已年迈的缘故,只怕他们今生都很难参与到A股市场中来了。
那么,为什么A股市场缺少与巴菲特估值相符的企业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巴菲特与芒格也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了全世界的投资者。根据巴菲特的说法,A股市场更象是一个“赌场”。在回答来自中国投资者的提问时,巴菲特称,在市场发展的早期,会有这样的趋势,就是新兴市场会让人们变得更投机。中国市场其实一直有像赌场的这种特性。当人们看到周围的人富起来,就都想投入其中投机赚钱。他们会更愿意去投机而不是心平静气进行长期平稳的投资。而当市场变得很热时,很多的新发股票都涨的很好,很多人都会被吸引进来开始投机,进行赌博。我觉得这是美国过去的一个教训,而中国现在作为一个较新兴市场,现在当然也有很多股民参与。
而在巴菲特的合伙人芒格看来,中国股市会经历“成长的烦恼”。芒格认为,中国可能会面临更多关于“市场趋于投机化”的麻烦。芒格称,“我认为投机是一个不太聪明的做法,需要非常多的运气才能做成这件事。当然,投机会带给投资者更多的机会,如果市场有很强的投机性,并带有很强的不确定性,这意味着将会进入比较困难的经济环境。
实际上,正是由于中国市场有着“像赌场”的特性,是一个“趋于投机化”的市场,这就决定的A股市场很难有与巴菲特估值相符的企业。
那么,为什么A股市场会沦为股神巴菲特眼中的赌场呢?这实际上是与A股市场的制度设计密切相关的。这种制度设计的弊端至少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股市的定位上,股市是为融资服务的。融资功能是股市最主要的功能,甚至是监管部门的政绩所在。中国股市的一切都以融资为中心。支持企业上市融资,包括支持垃圾企业上市融资。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对欺诈发行的公司,《证券法》也只是给予不超过募资金额5%的处罚。包括当前的新股加速发行,这体现出来的同样是以融资为中心。由于上市公司的质量得不到保证,这从股市的源头上就让股市失去了投资价值。
二是上市公司的股权结构不合理。大股东一股独大,把股市当成了提款机;而中小投资者为IPO付出了高价,但却只有很少的股份。这样的股权设计与IPO制度也决定了二级市场是一个缺少投资价值的市场。
而正是基于这样的制度设计,这一方面决定了A股市场新股的高价发行;另一方面也决定了A股市场的投资者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投机炒作。而这种投机炒作,不仅使得股市更象“赌场”,同时也进一步推高了股票的价格,使股票的价格更加背离股票的投资价值。在这种情况下,A股市场又如何出现与巴菲特估值相符的企业呢?
当然,就A股市场来说,没有必要为了迎合巴菲特的投资,一味降低股票的价格来凸现股票的投资价值。但A股市场确实有必要倡导理性投资、价值投资,改革目前A股市场象赌场的局面。为此,抑制市场的投机炒作固然必要,但更重要的还是要完善股市的制度设计,从股市的顶层设计上下功夫。如果上述两个最基本的问题不加以解决,股市就只能是上市公司与重要股东的提款机,是很难有投资价值的。除了投机炒作,真正的价值投资者很难在这样的市场上生存下来。而目前A股市场的所谓价值投资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是以价值投资的名义所进行的一种投机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