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评级机构穆迪(Moody’s)将中国主权评级从Aa3下调至A1。
但显然此种评级调整有失偏颇。
首先,从横向比较的数据来看,中国政府债务水平与国际主要发达经济体相比仍存在较大差距,同时中国经济整体偿债能力依然强劲,穆迪显然有过度放大政府债务上升所带来的影响的嫌疑。
其次,经济政策与金融监管的改革已为我国经济带了的正面影响,穆迪对于中国改革的判断过于武断。
从历史经验来看,评级调整对于一国的整体影响相对有限,今日我国市场对于新闻的反应亦较为理性。
事件
国际评级机构穆迪(Moody’s)将中国主权评级从A1下调至Aa3;展望调至稳定,此前为负面。
具体来看,中国本币和外币高级无担保债务评级由Aa3降级为A1。高级无担保外币评级也从(P)Aa3降级为(P)A1。高级无担保外币评级从(P)Aa3下调至(P)A1。
中国本币债券和存款评等上限仍为Aa3。外币债券评级上限维持在Aa3,外币存款上限从Aa3下调至A1。中国的短期外币债券和银行存款上限维持在P-1。
点评
1. 为去年初调降展望的后续动作
去年3月,穆迪已将中国主权信用评级展望由稳定下调至负面,此次评级调整是去年主体展望下调之后的后续动作。
从去年3月展望调整的原因来看,穆迪主要基于如下三个原因:第一,中国财政状况恶化,具体表现在政府债务上升,以及地方债、政策性银行债和国有企业债务等政府或有负债的持续增加;第二,资本外流导致中国外汇储备持续减少,中国可能收紧资本项目;第三,中国政府能否继续推进改革存在不确定性。而此次信用评级的调整,穆迪依然强调了对于债务与改革的担忧,新闻稿中提到:首先,“由于经济强劲增长对政策刺激的依赖性加大,债务上升将侵蚀中国的信用指标”,其次,“改革不会完全抵消上升的经济和金融风险”。
但从实际情况来看,穆迪此次评级调整似乎有失偏颇。
2.中国政府债务仍处可控范围
穆迪认为,“政府债务的上升将侵蚀中国的信用指标”,但我们认为穆迪对中国政府债务的判断有失偏颇。从纵向比较来看,2009年后,我国政府与企业部门确实迎来了一轮较为明显的加杠杆周期。根据BIS公布的数据来看,政府债务约占GDP比重已由2009年初的28.8%上升至2016年3季度的46.1%。但从横向比较的数据来看,中国政府债务水平与国际主要发达经济体相比仍存在较大差距:当前英国政府债务占GDP比例为82%,美国政府债务GDP占比为102%,日本更是超过200%。而从经济体ROA回报水平来看,当前由于中国经济增速仍高,整体经济ROA水平仍然处于相对高位,整体的债务偿还能力相比其他发达经济体更为强劲。然而,穆迪并未因政府债务水平过高而对日本、美国等国家进行评级调降,也并未仔细考虑各国债务偿还能力的不同,对于部分偿债能力堪忧的主要发达经济体仍然维持较高水平的评级标准,以债务水平为理由调降中国主体评级显然是有失偏颇的。
3. 不要轻易否定改革带来的成效
穆迪还认为“改革不会完全抵消上升的经济和金融风险”,此种提法亦过于武断。
首先,过去很多改革对于稳定增长的作用已经明显。如,过去彻底解除利率管制、放开民营银行进入、取消贷存比等推进利率市场化的措施,恰恰降低了社会总体融资成本,起到了“稳增长”的作用。又如,简政放权、鼓励“双创”,恰恰增加了中小企业的活力,稳定了整体社会的就业水平。再如,党中央和国务院在去年提出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措施,使得上游产业加速出清,使得中国经济今年年初出现了较好的走稳势头。
其次,金融监管改革事实上降低了系统性风险发生的可能性。例如,MPA考核体系是金融深化、业务多元化下的选择,有助提升整体金融市场的可控水平。由于过去金融业的高速发展,整体金融市场风险有所加深,监管框架滞后使得系统性风险的发生可能有所上升。伴随着国内货币政策新框架的形成、银行资产的过度扩张,完善MPA考核体系是大势所趋。建立“宏观审慎管理广义货币政策”全面风险管理体系的MPA,满足了多重操作目标的新政策体系的管理要求,对货币政策工具体系进行重构,有利于过去金融业过度发展后的宏观经济体系的全局化管理,对于金融风险防控更加有力,系统性风险的防范也将更加有效。
从国企改革等局部否定中国经济、政策改革所带来的红利亦是不负责任的。
4.市场影响:不必过度担心
从历史经验来看,评级下调与发债成本上升并不存在明显关联。去年英国退欧之后,穆迪曾大幅调降英国主体评级展望,而惠誉与标普也大幅调降英国主体评级,但从英国国债收益率的运行来看,英国国债收益率的运行中枢在评级修改前后并未发生明显变化,在一级市场的发债收益率水平与二级市场差距不大的背景下,英国主权债发行事实上并未受到评级调整的过多影响。
从境内二级市场来看,投资者对于评级调整的理解趋于理性,整体市场影响亦有限。虽然当日早盘股债两市皆出现小幅下跌,但午后股债皆已翻红,市场情绪受影响有限。新闻公布后,两市双双低开,开盘市场显出恐慌情绪,大盘直线下挫,三大股指一度跌逾1%。但随后出现反弹,两市皆已翻红。国债期货早盘也一度跌近2%,但随后上演一波反弹,截止笔者撰稿之时,当前10年期国债期货主力合约T1709涨0.09%,5年期国债期货主力合约TF1709涨0.20%。